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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语言四析

[02-14 14:27:08]   来源:http://www.kgf8.com  高一语文同步练习   阅读:8549

概要: 1924年,鲁迅先生创作了短篇小说《祝福》。这部以旧中国农村劳动妇女为题材的作品,在朴实冷峻的语言背后蕴含着耐人寻味的构思技巧。下面,笔者将从四个方面进行赏析。 一、简约以尽可能少的语言表达尽可能多的意蕴,这就是简约。 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 四叔不问学业不谈工作而“说我胖了”,很耐人寻味。至于“我”虽然知道他“并非借题在骂我”,但也实在让人如芒在背,很是难堪。特别是一个“剩”字,更是概括了太多对立与尴尬,使世俗的礼仪荡然无存。就这样,三言两语之中,保守与蛮横的老监生,无奈与孤独的小知识分子,便呼之欲出了。 大家都叫她祥林嫂;没问她姓什么,但中人是卫家山人,既说是邻居,那大概也就姓卫了。 不问而猜,可见是想弄明白,但一个女佣又不问清也罢。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心理,所以祥林嫂才成了&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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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4年,鲁迅先生创作了短篇小说《祝福》。这部以旧中国农村劳动妇女为题材的作品,在朴实冷峻的语言背后蕴含着耐人寻味的构思技巧。下面,笔者将从四个方面进行赏析。

    一、简约以尽可能少的语言表达尽可能多的意蕴,这就是简约。

    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

    四叔不问学业不谈工作而“说我胖了”,很耐人寻味。至于“我”虽然知道他“并非借题在骂我”,但也实在让人如芒在背,很是难堪。特别是一个“剩”字,更是概括了太多对立与尴尬,使世俗的礼仪荡然无存。就这样,三言两语之中,保守与蛮横的老监生,无奈与孤独的小知识分子,便呼之欲出了。

    大家都叫她祥林嫂;没问她姓什么,但中人是卫家山人,既说是邻居,那大概也就姓卫了。

    不问而猜,可见是想弄明白,但一个女佣又不问清也罢。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心理,所以祥林嫂才成了“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祥林嫂是如此卑微,以至于她只能随死去的丈夫祥林称一个“嫂”当然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这会让我们想到孔乙己——他的姓名一样也只是其他人用以辨别他身份的符号。试想,现实生活中,即使是祥林嫂所处的时代,又有几个连自己的姓名都无所谓的人呢?这就是隐含在这段文字后面的悲哀——像祥林嫂这样的农村妇女,天生就只能作为别人的附庸而存在。

    简约而不简单,正是对《祝福》中类似语言的最好诠释。

    二、繁复简单的情节却要细细地交代,并且在不同语段中反复强调,这就是繁复。

    “我真傻,真的……手上还紧紧捏着那只小篮呢。……”她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我真傻,真的……可怜他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她于是淌下眼泪来,声音也呜咽了。

    这两段文字,仿佛是一个可怜的老婆婆在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不幸的家事。但事实上,祥林嫂其时才不过三十一二岁,根本还不该到絮絮叨叨的年龄。何况,内心深处的伤心事又有几个人愿意一遍又一遍地提及呢?然而,《祝福》却将这一情节一写再写,不胜其烦,而且还是通过祥林嫂这样一位可怜的母亲亲自叙说出来。如此繁复,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祥林嫂刚刚走出丧夫的阴影,又遭遇失子的痛苦,当她唯一的寄托也失去后,她承受了太大的精神压力。

    类似的繁复之笔,《祝福》中还有描写四叔书房陈设的语段。关于描写四叔书房的陈设,作者看似随意一瞥,信手拈来,实则匠心独运——于不经意间便揭开了理学卫道士的虚伪面目。

    繁复而不繁琐,这正是《祝福》语言表现出的力度。 www.kgf8.com

    三、留白

    为概括需要,故意略去某些内容,以便留给读者补充和想象的空间,这就是留白。

    “可恶!然而……”四叔说。“可恶!”四叔说。“然而……”四叔说。

    在鲁四老爷看来,光天化日之下抢走佣人自然很“可恶”,但婆家人抢回自家媳妇似乎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因为逃出来被抓回去确实是理所当然之事。然而,鲁四老爷不平衡的理由虽然可以寻出一箩筐,但是一遇到“三从四德”就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只会留下一串省略号。鲁四老爷是有身份的人,因而他要痛斥“可恶”,可鲁四老爷又是“讲理学的老监生”,所以他即便有万千愤懑也只得咽到肚子里,只能无奈地感叹“然而……”。

    然而她是从四叔家出去就成了乞丐的呢,还是先到卫老婆子家然后再成为乞丐的呢?那我可不知道。

    关于这一问题,即便“我”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除了“我”,还有谁会关注祥林嫂的境遇呢?从四叔家出去就沦为乞丐自是悲惨,可先到卫老婆子家就会好一些吗?要知道,卫老婆子毕竟只是一个中人,她主要是靠拉雇佣关系谋利,祥林嫂都呆呆的如一个木偶人了,谁还会要她?这样看来,卫老婆子自然也不会收留她。

    四、足韵

    《祝福》中既有刻意的简约,也有蓄意的造势,所以才使文章韵味十足。

    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今年自然也如此。

    《祝福》中,作者为什么要不惜笔墨描写鲁镇的迷信习俗和道德礼教呢?在这样一个陈规陋习笼罩下的空间里,又有鲁四老爷这样一位道貌岸然的封建卫道士,祥林嫂这个寡妇能有容身之地吗?鲁迅先生正是通过运用足韵的笔法,在客观的表象下为人物的悲剧命运作了安排。

    足韵作为一种刻意求工的笔法,《祝福》中鲁迅先生还将其运用到了人物的外貌描写上。

    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对照文中另外两处关于祥林嫂外貌的描写,从字里行间我们可以极分明地感受到岁月的沧桑在祥林嫂身上烙下的印痕。四十岁上下,幸福的女人会有很多事要做,然而祥林嫂却要在恐惧中面对生与死的两难抉择,这是何等深沉的悲哀与苦痛啊!试想,如果没有作者如此细致充分的外貌描写,我们能对这可怜女人的命运有如此深刻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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