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五) 硬笔书法热潮的兴起,给整个书坛带来了活力,但是,由于理论研究的不够深入和宣传欠缺,加之一些主客观因素的限制,在大众之中,对硬笔书法的认识至今还存在着许多模糊观念,甚至还有一些囿于传统意识以及其他潜意识的人,对硬笔书法的产生大不以为然,至今仍持质疑和否定的观点。对于模糊的观念,我们尽可以在深入探索和逐渐完备硬笔书法自身理论体系的同时去逐步解答,但对于非硬笔书法论者的质疑,却不能拖延时日,或置模棱两可之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里,笔者有必要对两个似是而非的观点,作一些澄清。 时下,有人忽然特别关照起古书论中:“惟笔软则奇怪生焉”的句子来,并借以婉转地否定硬笔书法。此句源出后汉书家蔡邕的《九势》篇中,为剖析的方便,现将原段引出:“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矣。藏头护尾,力在字中,下笔用力,肌肤之丽,故曰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惟笔软则奇怪生焉。” 蔡邕在这里的原意,是指书法作品的各种极自然的“形势”,是易于用质软的毛笔来表现,因之,这也成了蔡邕喜用软毫笔的佐证,而并不是说现代意义上的硬笔不能表现书法的诸种气势(因为当
硬笔书法论,标签:书法基础知识大全,http://www.kgf8.com(五)
硬笔书法热潮的兴起,给整个书坛带来了活力,但是,由于理论研究的不够深入和宣传欠缺,加之一些主客观因素的限制,在大众之中,对硬笔书法的认识至今还存在着许多模糊观念,甚至还有一些囿于传统意识以及其他潜意识的人,对硬笔书法的产生大不以为然,至今仍持质疑和否定的观点。对于模糊的观念,我们尽可以在深入探索和逐渐完备硬笔书法自身理论体系的同时去逐步解答,但对于非硬笔书法论者的质疑,却不能拖延时日,或置模棱两可之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里,笔者有必要对两个似是而非的观点,作一些澄清。
时下,有人忽然特别关照起古书论中:“惟笔软则奇怪生焉”的句子来,并借以婉转地否定硬笔书法。此句源出后汉书家蔡邕的《九势》篇中,为剖析的方便,现将原段引出:
“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矣。藏头护尾,力在字中,下笔用力,肌肤之丽,故曰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惟笔软则奇怪生焉。”
蔡邕在这里的原意,是指书法作品的各种极自然的“形势”,是易于用质软的毛笔来表现,因之,这也成了蔡邕喜用软毫笔的佐证,而并不是说现代意义上的硬笔不能表现书法的诸种气势(因为当时并不存在相对于毛笔的硬笔。仅只有毛笔之中的硬软之分),而现在的引用者却大都把此句理解成或引导他人理解成:只有软笔(毛笔)才能表现书法艺术的诸种神态和情趣,而硬笔(钢笔之类)完全不行。如果真是这种情况,这算不算是一个误解呢?
退一步说,即使蔡邕在此确是指的毛笔之外,一切笔种都无法表现出书法艺术的美,也不足以成为今人用来否定硬笔书法的理由。前面,我们已论及过,汉字之可为书法,其决定因素是汉字的本身内在特质,而不是工具。毛笔的发明和应用,固然对书法艺术的产生和发展起到了关键性作用,而且历代实践证明它是表现书艺的最理想工具。但是,需明确,它既不是书法艺术的本质,也不是表现书法艺术的唯一工具,篆刻之中,它降为辅助工具(我不主张把刀归入硬笔,即承认目前表现书法艺术的工具分两类:软笔、硬笔。为什么,待另撰文探讨),如果舍弃了汉字所固有的特质,就绝无书法艺术可言,试想,我们用毛笔来书写任何一种外文,如拉丁系文,会不会产生新的书艺呢?显然不能,(日本假名书法只不过是汉字书法的派生)这说明,文字能成为艺术的特质为汉字所独具,而汉字的这种特质又为其表现工具的多样化提供了可能。历史上和当代,就已有许多人作过尝试,他们曾用纸筋、蔗滓、莲梗、树枝、头、手指,棉团等来表现书法艺术,客观地说,那些方法偶尔也可以很好地表现汉文字之美,只是因为他们抛弃了能被人普遍接受、最合理、最有效益的工具——毛笔,因而最终难登大雅之堂罢了。
而硬笔与上述工具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它与毛笔一样,也脱胎于实用,但其实用功能却大大超过了毛笔,甚至几近全部替代了毛笔的实用功能,从而使毛笔超脱出来,更具备了纯艺术的意味,而且,硬笔还有部分替代毛笔艺术功能的趋势,如蝇头小楷,从而使软硬笔的分工明朗起来。因此,硬笔便自然而然成为可身兼实用与审美两种功能的笔种,为大从所乐意接受并进而普及。现实的状况是,不仅“笔软而奇怪生焉”,且“笔硬也奇怪生焉”了,如蔡老夫子再世的话,我想,大抵也会欣欣然。
(六)
与“惟笔软则奇怪生焉”论者不同,目前还有另一种观点,即:硬笔书法是毛笔书法的附庸和寄生。这是就硬笔书法的理论体系和毛笔书法表现形式关系而言的。持这种观念的人认为:硬笔书法还没有、也不能拿出一套自己的技法和理论,更没有艺术所必备的硬笔书法家和理论家产生,因此,实际上是寄毛笔书法“篱下”,毫无意义地一味摹仿,仅为毛笔书法的附庸和寄生物。他们对现在提倡和追求硬笔书法艺术的人们究竟在做什么的问题,似乎没有正面论及,但言下之意十分明了的。这种观点以目前的社会表象(学习、从事硬书艺术的人良莠不齐,才情低下的人名头特响等等)为依据,似乎很有道理,因而也就最容易模糊人们的视线。
诚然,我们已清晰地看出,尽管目前在大众之中涌动着不衰的硬笔书法热潮,但严格地说,作为一种艺术种类,还远远不够成熟,只不过是萌芽,抽条阶段而已。正基于这种客观原因,硬笔书法爱好者既要努力实践,使硬笔生出“奇怪”来,去张扬其美、默化大众,又要认真摸索总结实践经验,上升至理论高度,并渐次弄清自身发展的客观规律以及与其它诸种艺术的关系。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十分棘手的难题,即与学术实力十分雄厚却又囿于保守的潜意识的“非硬笔书法”论者们争论。这样,主次立判,硬笔书法自身理论体系的建立和整理就似乎有了些迟缓,也正因为此,一大批有识之士已对建立硬笔书法自身理论体系的紧迫性十分明晰起来,《中国钢笔书法》杂志社、“中国硬笔书法研究会”等团体为此作了大量卓有成效的拓荒性的工作,上海的沈鸿根、顾仲安、北京的高惠敏、钱沛云、浙江的朱以撒、王正良等一大批理论工作者,都作出了世所瞩目的贡献,只是散落的珠玑还未被串起来罢了。
硬笔书法既要亮出自己的特色,展现与毛笔书法的异,但也要追求和完备与传统书法艺术所共同的东西,这就需要继承。我们历代先人为探索这门艺术已付出了艰辛努力,他们长途跋涉,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探明了表现汉文字之美的诸多客观规律,以至于现代的毛笔书法家谁也不敢站出来说:“我或他已超越了王(羲之)、张(旭)、颜(真卿)、欧(阳询)等大家。”当然不是极言不可能超越,问题是历史的社会的原因,艺术不能与经济基础完全同步,空前绝后的艺术伟人也许会产生在愚昧、蛮荒的时代,如屈原。由此,他们不断从前人的结晶中去吸收养料,并将继承作为艺术活动的定则之一,而作为同类艺术的硬笔书法从中吸收有关汉字构成美的永恒法则;又为什么不可以呢?继承是不能说后人附庸前人或今人附庸古人的!硬笔书法吸收传统书法的精华,恰恰表现了今人站在古人的肩上走向艺海深处的勇气,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因部分人的不正确或者是低能的摹仿古人而否定硬笔书法吸收与毛笔书法共同东西的意义。